乾清宫,此时早已退朝,康熙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而殿外,一向尊贵不凡、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披头散发,满脸失落不甘的跪在地上,他身后是刚被册立为新太子的四阿哥,四阿哥身后是其他成年皇子,可现场却鸦雀无声。
其实其他阿哥,包括刚被新立为太子的四阿哥到现在都还有些懵,他怎么就忽然成太子了?
而且二哥居然想逼宫造反?还有皇阿玛竟然当朝宣布一个月后要退位,这每一个消息都太过惊人,惊的他现在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他不禁看向前方的二哥。
心头有些复杂,说不高兴、不惊喜是不可能的,生在皇家作为龙子凤孙若说对皇位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从小敏锐,隐约能察觉到皇阿玛对自己的不同,但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这事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包括自己的福晋,直到今日早朝,皇阿玛突然拿出太子与人暗中企图逼宫造反的证据,又当众废了太子,立了他做新太子后,他不知为何有种直觉,皇阿玛或许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那是在提前培养他。
但这个直觉刚出来,他就立刻把它死死掐死了,不然怕哪天不小心说漏了口,生了事端。
前方前太子一脸失魂落魄,他果然失败了,其实在他联系托合齐时就知道不会成功。
只是没想到昨夜刚联系,今日一早事情就败露了,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皇阿玛知道后那么干脆利落的废了自己,还立了四弟做太子,可为什么非要是四弟。
自从十三年前,皇后娘娘在木兰围场失踪后,他因为在那之前接到过四弟寄来拜托他替皇阿玛和皇后娘娘说和的信,他却因为一念之间没有开口,再那之后他就察觉到皇阿玛对他冷淡了下来。
他不知道主要是康熙做了关于未来的梦,一心以为就是四弟的那封信导致了他与皇阿玛父子之间生了芥蒂。
从此与四弟关系变得疏离,直到在那之后的三年后,皇阿玛找到了皇后娘娘并接回了宫,甚至还为皇后娘娘遣散了后宫,他心里越发惶恐无措。
而这种惶恐无措本该在皇阿玛从那以后渐渐恢复到以往那样关心疼爱他时消失的,可谁知道皇阿玛这种独一无二,事无巨细,甚至到每日吃食,夜里睡得好不好的关心疼爱,除了他,其他所有阿哥也有了。
明明这些以前都是独属于他的,别的兄弟根本没有,是用来证明他是皇阿玛最爱最看重儿子的证据,他接受不了,也越发惶恐不安、无措不甘。
而造成这一切的四阿哥,却是从小就被还没有册封为皇后娘娘的淑妃娘娘额外照顾,他的福晋还是正一品内领侍卫大臣费扬古,要知道大阿哥还是皇长子呢,他的福晋也只是一个三品的太常寺卿,这让他格外的敏感多疑。
如此种种原因堆叠之下,十年后,促使他做了这个决定,只是如今看来皇阿玛早就防着他了,不然为何他刚联系了托合齐就被发现,第二日就果断的废了他,甚至连考虑都未考虑改立四阿哥做太子。
哈哈哈,胤礽忽然神情癫狂的大笑了起来,可滚滚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大家见此越发静若寒潭,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唱礼声: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这声唱礼,何茵茵的凤辇从殿外抬了进来,她坐在凤辇上一眼就望见了御书房前跪着的一地皇子,也将前太子胤礽这会的狼狈收入眼中,神情不变,等凤辇停下后,如常的走了下来。
“儿臣见过皇额娘,皇额娘吉祥。”
“奴才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现场除了太子,所有人皆是恭敬的向何茵茵行礼问安,何茵茵温声喊了句起来吧,随后目光在新太子四阿哥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就看向了胤礽。
可刚要说话,却见他猛地看向她,眼角还有泪,却攥紧拳头,目光似下定决心一般,忽然开口嘶哑着嗓子问:
“皇额娘,儿臣有一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想请您解惑?”
何茵茵顿了顿,微微颌首道:
“保清有问题直说就是,本宫定知无不言。”
话落,就听到胤礽问:
“儿臣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儿臣当年没在您坠崖前,听四弟信里的话去劝皇阿玛,让皇阿玛从此对儿臣生了芥蒂,所以才会在今日毫不犹豫的废了儿臣?”
何茵茵听完神情愕然,原来太子心里竟然这么想的,可怎么可能,她当即摇了摇头,轻声解释:
“这件事本宫不晓得,但无需问你皇阿玛本宫也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