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裴容舒不像如今这般怯懦,胆子大得很,受不得一点委屈。
记得那时她被族中叔父的幼子不小心推到地上,手掌擦破了点皮,便哭唧唧地赖在他怀里告状,非要他惩罚叔父幼子,替她出气。
可如今年纪大了,却不肯像从前那般耀武扬威。
不知是他升官太忙疏忽了她,还是小姑娘长大有了自己的心事,不愿同他说了。
“小叔叔……”裴容舒咬着唇,小心翼翼看向他,“希儿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但是…但是小叔叔可不可以给希儿一点时间,希儿会想办法养活自己,尽快离开裴家的。”
越发哽咽的语调就好似惊雷,劈得裴延舟神思一震,沉着脸,“你以为我是要将你卖了?不是的。”
裴容舒慌忙解释:“我知道,小叔叔看重郝家,若是我能嫁给郝二公子,定能为小叔叔笼络住……住嘴!”裴延舟猛地站了起身,震惊地瞧着她。
“在你心里,我便是唯利是图之辈?”裴容舒当真怕极了他,攥住他的袖子,哀声:“小叔叔,我没这么想,你不要…不要我。”
小姑娘是如此可怜,如此卑微。
裴延舟瞧得心尖一阵阵抽痛。
这是被他养大的姑娘。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狠心?正欲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动作。
“主子,属下已将郝长安送回了郝家,有些话想与您说。”
裴延舟看了眼小姑娘,对方很懂事道:“小叔叔,我自己可以包扎伤口,你去吧。”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伤口上,轻声:“晚间我再来给你换药。”
她点了点头,对方才离开了屋子。
*书房内。
“大夫说,郝长安身上全是红斑,又生了高热,属下查过了,郝长安只要一沾凤仙花便会浑身难受,他脱下的衣襟上便有凤仙花的气味,只怕是因此才会对姑娘生狂。
属下过问了,今日郝长安除了与姑娘在一块后,就没有与旁人接触了。”
阿梁这话说得委婉,但明里暗里都是在暗示裴延舟,郝长安的突然发狂,与裴容舒脱不了干系。
“许是酒楼种的凤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