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纠纷案?”或许是当局者迷也或者是心虚,温简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因为骗取恒盛资本的投资本就是她有计划有预谋进行的。 “对,只能从这个角度打。” 林洛清又具体分析了一下合同诈骗与经济纠纷的区别,从主观目的到客观存在一一分析,从中找到突破的点,来证明这就是一个经济纠纷案。 她说的很投入,一气呵成,旁边的温简认真听着,这一次,对林洛清产生了真正的信任,以前她看不上的人,现如今是真的锋芒毕露。 “洛清,这个案子交给你,我很放心。”抛开季屿霄会对林洛清网开一面的原因,林洛清本身的专业能力也无可挑剔。 “不过,还有一个证据链没接起来。以恒盛资本的专业,他们不可能看不出,你的财务报表有问题,为什么会审核通过,最后决定投资你们视新锐觉呢?” 林洛清目光严肃看着温简问。 而温简稍稍垂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温简,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很关键。” 温简看了她一眼,含糊道 :“这是季屿霄设的一个圈套,无论如何,恒盛资本都会投资我的。” “据我调查,季屿霄还有听鲸金融与恒盛资本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恒盛资本没理由听季屿霄的。” 见温简没有回答,林洛清继续说 :“那我猜测一下,你看对不对。第一种可能,恒盛资本并不在乎你的公司经营状况,他需要借助你们公司来收购顺鑫科技,以此进军智能行业?如果是这个可能,那么这个案子,你没有任何责任。第二种可能,是你收买了恒盛资本的尽调人员,在对你们公司的财务进行审核时,睁只眼闭只眼,以此得到恒盛资本的。也就是说,你贿赂了恒盛资本的尽调人员?” 林洛清看了眼温简,继续说 :“我猜是第二种可能,你贿赂了恒盛资本的尽调人员,所以才通过审核。因为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恒盛资本不会停止此次的收购,更不会起诉你。” 温简算是默认了:“洛清,你很聪明。” “能具体说一下过程吗?这个对你的案子很重要。” 林洛清问得很认真,但由于涉及到贿赂,温简很谨慎 :“关系大吗?可以不说吗?” “当然,你有不说的权利。” 林洛清合上了电脑,作出尊重她的姿态。今天的谈话已结束,该了解的信息她已记录,打算回家好好写材料。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们保持联系。” 林洛清拒绝温简的客套,拎着电脑包出来,在马路边打车时,陆阔的车忽然停在她的面前。 “洛清,上车。” 他摇下窗探出半个身体喊她,并不是偶遇,而是特意来这等她,等了一个上午。 林洛清便上车了,坐上副驾驶,安静地系上安全带,没开口说话。这次再回森洲,她就做好准备,会随时与季屿霄、陆阔有交集。 她已上车,陆阔就打开话匣子了 “洛清啊洛清,你每次做事都让人出其不意。” “你知道季屿霄为了给你制造机会对付温简,中间弯弯绕绕做了多少事才走到这一步吗?” “结果,你倒好,转身一变,成了温简的代理律师统一战线了。你是真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不知道温简是什么样的人?” 陆阔絮叨起林洛清来,是毫不留情面的,把她当自己人看想说什么是什么。他可不像季屿霄,爱人家爱得心痛,当着面却一个字不敢说,更不敢问。 陆阔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林洛清的气就上来了 :“所以我还要感谢他喽?感谢他为我着想,把温简送到我面前来?” 陆阔在开车,也不知是听不出她的讽刺,还是故意听不懂 :“当然的,季屿霄为了你啊,操碎了心。” “可你们又怎么知道温简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引到我的面前来,我跟她以前的所有恩怨我早已不在意了。”林洛清压抑着语调,但想起温简以两个孩子来威胁她,她还是难免激动。 陆阔:“所以你应该听我们的安排,接受恒盛资本的代理,可以轻而易举把温简送进监牢。你现在做温简的代理律师,不是多此一举吗?” 林洛清眼泪都快被气出来了,控制不住吼他: “我凭什么听你们的安排,就因为你们有权有势,就要时刻掌握我的命运吗?我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不是他们自作聪明搞这一出,温简就怎么会去H市找她,更不会拿孩子们威胁她。 陆阔因她忽变的情绪也是一愣, “洛清,怎么了?” 怎么把他们当仇人一样看,他与季屿霄绝没有任何恶意,尤其是季屿霄,把她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欺负她呢。 林洛清默默呼气、吸气了几下,终于平静一点 :“没怎么,只是觉得你们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洛清,抱歉,今天我不该说这些废话,你不要迁怒季屿霄,你应该了解他,他对你很用心,这几年他也很不好过,算了,我也不说他了。” 陆阔在外堂堂富家公子,多少人要来哄着他,求着他,可他想自己就是贱啊,偏偏要来哄林洛清,没办法,谁叫他跟季屿霄是兄弟呢。 平安把她送到家,也没再说话,开车就走了。 林洛清点了份外卖吃完,便安心开始工作,她写了两份材料,一份是替温简辩护的材料,一份是反驳辩护的材料,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换位思考,有助于理清思路。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微信收到季屿霄的信息:“忙完了吗,想请你吃顿饭?温简的事我很抱歉。” 她没有考虑太久,同意了。 “好,把餐厅地址发我。” “出来开门。”简单的四个字传来。 林洛清的心陡然一跳,无意识看往大门的方向,踩着拖鞋出去开门了。 门一开,季屿霄的阴影笼罩下来,他站在门外朝她笑 :“介意在你家请你吗?” “介意!” 嘴上说着介意,但因为被他的阴影笼罩着,她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这一站就像给他让路一样。 他便光明正大走进她家,并且熟门熟路换了拖鞋往厨房走。 她以前就不爱去厨房,现在只是短期来出差,更加没有进过厨房,原以为里边什么都没有,结果一打开橱柜的门,发现里边所有调料品以及碗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应该是赵叙宁之前请了保洁来打算,并且为她添置的。 “你先出去,大概半个小时好。”季屿霄也以为她家厨房是空的,所以这次带过来的都是一些半熟品,加热就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