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空旷的山洞响起两人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对、对、对不起。”何茵茵的小奶音带着哭腔和惊恐,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这么放肆大胆,竟然,竟然轻薄了皇上!她实在有愧额娘嬷嬷教导。皇上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她……何茵茵绯红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掉,手指紧紧扣着地面,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逃得远远的,可却忘记自己还被康熙压在身下,猛地一个用力起身。康熙用理智克制住自己不要妄动,可他此刻的身体却像一根绷紧的弦,只要出现一点点异动,就会立断开这丝努力维持的平衡,而何茵茵的动作就是最后一根羽毛,压垮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任由小姑娘撞上来,甚至不动声色的调整了薄唇细微偏差的位置,让它正正好对上她右耳廓殷红如血的小痣,咔,一丝不差,严丝合缝。那抹诱惑他的艳红消失不见。康熙眯了眯凤眼。那是得偿所愿。身下的何茵茵感官似突然飘在空中,起身的动作停在半途,浑身像是被电了一下,脊椎骨升起一股酥麻,耳边有股温热的、强势的气息在喷薄,她呆呆傻傻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刚刚那是什么,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下意识用手去推康熙。“你、你起开、起开!”小奶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和害怕。康熙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登徒子的轻薄行为,赶紧松开禁锢何茵茵腰的手,身体朝一边倒去,可因为情急之下,洞内光线又昏暗,一个没注意受伤的后腰咯到了一块小石子,他一个没忍住闷哼一声。因为山洞空旷无声,这道闷哼声清晰的传入了何茵茵的耳朵。何茵茵这时顾不得羞怯惊惶了,赶紧爬过去看康熙,只是这次却没有忘记分寸。“艾公子,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我这有药……”她又慌又急,伸手从自己身上摸了一瓶药递给康熙,嘴上不忘解释:“我来的时候害怕不小心摔倒,备有跌打药膏。”康熙到底比何茵茵年长十几岁,又是皇帝,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去看自己的伤,也没接何茵茵的药,反而垂下眼眸,神情莫辩的问了一句:“这么害怕我?”还是嫌弃我?怕到哭,嫌弃到不顾他皇帝的身份去推搡他。何茵茵闻言握着药瓶的手一紧,眼神慌乱,垂下头不敢看他。更不知道怎么说?说她不是怕他——只是担心他反感。更害怕他误会她,误会——误会她在勾引他。艾公子不仅仅是艾公子,他还是皇上,宫内宫外多少女人为了荣华富贵想尽办法勾引他,他必然讨厌不知廉耻、贪慕虚荣的女子,她……何茵茵更加用力握紧药瓶,她不想被艾公子讨厌。久久未等到回答让康熙误会了。他手掌不知何时蜷了起来,胸腔突然升起一股愤怒、生气、失望、不敢置信等复杂情绪,还有一股不知是刻意忽视,还是没有意识到的惊慌,他不想她害怕他,也不愿意相信她嫌弃他,可这种意识太弱被其他情绪碾压。周围气压骤低,似乎连风都吓得不敢绕进来。何茵茵感受到这股气氛,长而卷的睫羽颤了颤,在眼敛下投下一片阴翳,她咬着唇,一直保持递药的姿势,脑中却在拿捏着分寸,三、二、一,眼看康熙默不吭声准备扶腰起身,她恰在这时抖着手,大胆的把药强行塞给了康熙。“艾、艾公子即便是厌恶我,但、但身体最重要,还是上药要紧。”交代完就要起身远离康熙,康熙却反应灵敏的抓住何茵茵的手,声线竭力保持平稳:“我何时说厌恶你,不是你厌恶到推开我?”这话一出,何茵茵挣扎的手顿住。半响,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你,真的没有厌恶我,你,不觉得我刚刚,我刚刚没有廉……”最后一个耻字没说出来,但康熙已经知道了,也知道她是担心之前碰触他腰间的事被他误会,这才想推开他,远离他。心中不知为何一松,他安抚道:“你是担心我才一时忘了男女之别,再说……”康熙看着听的认真的何茵茵,故意顿了顿,提到:“咱们初见时你还给我上过药,不也碰到过我肩膀,这次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事急从权。”何茵茵听到康熙这么说,知道他真没介意。蓦地一下破涕而笑,如牡丹绽放:“那就好,我不想艾公子讨厌我。”为什么?康熙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不想他厌恶她。话到嘴边,看到终于放松下来的小姑娘,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这次没再拒绝她的药,时而2个多月,何茵茵再次给康熙上药,这次是后腰,何茵茵比第一次给康熙上药时少了害怕,更多了为朋友的紧张担心。把药抹在腰间的乌黑淤青上,她怕康熙疼,故意转移话题:“艾公子,你刚刚为什么问我是不是害怕你?”温热的指腹动作轻柔,如羽毛扫过后腰。康熙身体猛地一个紧绷,随即放松下来,此时他背对何茵茵。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似随意的回道:“还不是看到你快要哭了……”他停顿了会,似在斟酌接下来的语言:“我以为刚刚意外的触碰让你觉得我唐突了。”何茵茵敷药的手动作不变,反而抿唇笑出声:“原来不止我一个觉得唐突了对方。”她眨了眨眼睛,情绪更加放松,突然觉得自己刚刚一点也不丢人,看,皇上不一样想歪了。康熙听到身后传来的让人甜到心坎的小奶音,心里涌出熟悉的无奈。为了不让自己尴尬,他转而提起这次滚落山坡的罪魁祸首。“今日你遇险是我连累了你。”想到他刚到时就看到一把匕首直直朝小姑娘刺来,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她不能有事,更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