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因为布顺达的意外摔倒,以及两姐妹的冲突,导致隆科多仍旧没有与何茵茵缓和关系,今儿是他休假的最后一天,最迟傍晚他要赶回京城,不然来不及明早当值,因此他一大早就来了何茵茵的院子。何茵茵得知后,却派小草传话说她泡温泉的时间到了,直接避开不见。堂屋里,隆科多握了握拳头,脸色难看,这分明是个借口,何茵茵未免太不是抬举了,他能多次主动来缓和关系,她不仅不大度识趣,反而还摆上架子了。这高姿态简直戳到了他的肺管子,就要黑着脸甩袖离开。身后高海突然清咳了一声,以示提醒。隆科多准备迈开的步子顿住了。脸色一时阴晴不定。最后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忍耐下怒气,对小草道:“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跟大表妹传话,就说我有关于几个月后的婚礼事项需要与她商议,请她泡过温泉后,可否单独见上一面?”小草也知道佟三少爷来找小姐的真正目的,那日皇上对梁公公说的话,她在也场,心中鄙夷,明明是碍于前途计才来这里,却连装都不想装。现在又摆出这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怪小姐不识趣。怎的这般自视甚高,想的这么美呢?内心腹诽,面上却仍旧毫无异色:“三少爷的话,奴婢定会如实禀告大小姐,只是这婚礼上的事都是两家长辈在操持,我家大小姐怕是不便商议,且我家大小姐泡过温泉后,还要给胖胖上药,所以您看?”隆科多霍然起身,双眼怒瞪着小草,小草低眉顺眼,态度却不卑不亢。就在高海都在为这个丫鬟捏把汗的时候,突然听见自家主子咬牙道:“好,我知道了,那我晚点再来寻大表妹!”话落,隆科多再也忍不住甩袖离开,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冲进寝间当场斥问何茵茵了,高海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赶紧跟了出去。小草扫了一眼空荡的门口,转身掀帘而入。“小姐,佟少三爷走了。”何茵茵坐在铜镜前,对着小草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这时旁边给何茵茵梳头的秀文开口:“小姐,您今儿想梳什么头?”何茵茵通过镜子看向自己,为了掩饰眉眼间的浓艳,她额前留有一道很厚的齐刘海,别人不仔细打量都看不清她的眉眼轮廓,可这样却显得颇为板正呆滞。好在五官肌肤实在优秀,这才在隐藏了容貌的情况下,还能让人觉得她长相秀丽端正。想着几次与康熙见面都是小两把头,这次有大戏要上演,自然不好贸然改变引起康熙多疑,不过倒可以留些空白位置,让细心的康熙“填充”。比如摘一朵新鲜好看的花插在发间。于是她道:“和以往一样小两把头,不要插太多的簪子步摇,昨晚睡觉有些扭到脖子了。”秀文应声,当即灵巧的梳起头,很快一个小两把头成型了。应主子要求,她只插了一根银鎏蝴蝶点翠簪。何茵茵抬头看了看,发现留下的空白位置正好在右边,而往下,就是右耳廓,她不禁伸出手指摸了摸那颗殷红如血的小痣。也不知几日未见,康熙有没有忘记亲这个地方的滋味了?那她这次——要不要找机会替他回忆一番?刹时一双掩在刘海下的桃花眼轻轻一挑,一股妖魅之感顿在眉眼间隐现。诱人又莫名觉得危险。“大小姐早膳摆好了。”这时帘子外宋嬷嬷的声音传来,何茵茵迅速收敛好表情,起身出了内室寝间。等用完膳后,她拿起一本书坐在窗边的美人塌上,看之前让小草提醒她,到了时辰带胖胖去猫薄荷坡地,而胖胖就在她旁边跟着一起晒太阳。时间缓缓过去,这时小草过来提醒。“小姐,到时辰了。”何茵茵抬头看了她一眼,小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自前日她决定真正效忠主子后,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了主子,主子虽然惊讶,却并没有因此生出芥蒂。还说多亏有她,及时在秀香母女手里救了她,还揭开了她们的真面目。小草当时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对小姐更加死心踏地。因而对于与皇宫之间的传信也没有隐瞒。何茵茵收回视线,知道皇上这是收到信,且还来了青南庄,但她一点也不急,放书的动作仍旧不紧不慢,还不忘在看的那页夹了一个书签,等小草把书放回书架上后,她才抱起胖胖。“走咯,咱们去你喜欢的猫薄荷坡地!”胖胖睁开猫眼,瞄声都拔高了些。何茵茵点了点它的鼻子。“这么兴奋啊!”是不是也在期待等会的“捉奸”大戏啊!一行人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经过了步顺达的院门前。萍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当即回屋子禀告。“你说那位又抱着猫出去了?”布顺达眼睛一亮。萍儿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奴婢瞧得真真的。”布顺达咬了咬唇,思索片刻问:“你让人去探下表哥在哪?”萍儿点头,立刻让下人跑了一趟。很快下人回禀说是看到佟三少爷朝大小姐的院子去了。布顺达顿时咬牙切齿:“表哥今儿一早就去了一趟,现在又去,到底发生了何事,表哥明明不喜那位的!”她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下定决心这次定要摁死何茵茵。就算没有野男人,也要坏了她名声。于是立刻起身道:“走,去找表哥。”可就在要跨出门槛时,布顺达突然停下脚步,萍儿差点撞到她后背:“二小姐……”布顺达抬了抬手背,看着上面还没消去的红肿,气急道:“帷幕,帷幕,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等带着帷幕的布顺达到了何茵茵的院门前,正好与怒气冲冲出来的隆科多迎个照面,她眼睛一亮,当即柔声道:“见过表哥,表哥可是来找姐姐的?”隆科多停下脚步,随口道:“是,二表妹可知她去了何处?”“知道!”布顺达勾了勾唇,帷幕下的眼睛闪过一道幽光,轻声回道:“她出了庄子。”“出了庄子?”隆科多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