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德妃立刻抱着肚子从椅子上起身跪了下来:“皇上,可肯定是哪里有误会,四阿哥不可能害皇贵妃娘娘啊!”她目光又惊又急,四阿哥虽然从小由皇贵妃抚养长大,可却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若被别人诬蔑加害养母,那在这个礼法至上,以孝治天下的大清,名声就完了,一辈子也就到头了。所以由不得她不焦急,甚至连七个月的身孕都不顾了。众人视线纷纷看了过去,有人怀疑。有人却觉得德妃再怎么手段惊人,也不会拿四阿哥名声来设局。康熙听了却眯起凤眸,垂眸摩挲着玉扳指,一时未开口。调查里有青桃的供词,她说她在四阿哥院子里一向不受重视,只是一次无意间听到四阿哥在忧心皇贵妃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会不会对他不再好了?为此很是郁郁寡欢。她当时心中划过一个念头,若是她让皇贵妃娘娘的孩子没了,算不算为四阿哥分忧解难,到时是不是就能得到四阿哥的看重了?有了这样的心思,可她却无法接近皇贵妃娘娘,直到昨日恰巧路过御花园无意听到皇贵妃娘娘与贴身宫女在抱怨佟大人,偷听了一会后,她趁着宫女暂时走开时,钻了空子上前添油加醋一番。皇贵妃娘娘听得情绪激动,脚下一个不稳,摔倒早产了。事发后,她供认不讳。说是自己鬼迷心窍。德妃看着皇上始终不语,心蓦地沉了下去,前几日她怀胎满七个月,太医可以把出男女了,她满怀期待以为这胎会是个皇子,可谁知太医把出来的却是个公主。她不信,又暗中找了另一个太医,可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公主?她要公主有何用?公主只能抚蒙,而皇子……恰在这时得知皇贵妃那个贱人如她所愿入了陷阱,连佟国维也不知不觉被她利用而不自知,父女二人反目成仇,她得意的同时,却陷入深思。最后德妃做了一个决定,这次她要彻底要回四阿哥,至于做局期间会不会伤到腹中孩子,苦肉计自然要付出代价的,只要到时不伤到孩子性命即可。。可看皇上的表情,她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四阿哥到!”这时门外响起太监的高唱声,只见四阿哥迈着小短腿急急地跨过门槛,身后跟着小喜子,他一进来果然看到生母德妃挺着高耸的肚子跪在地上,当即大惊。匆匆行过礼后,赶紧向康熙求情:“皇阿玛,无论如何这一切都与德妃娘娘无关,你怎么罚儿臣都行,但娘娘还怀着七个月身孕,跪着很是危险啊!”他早在皇贵妃娘娘早产后就被关在承乾宫寝殿内不能出来,只因害皇贵妃娘娘早产的人是他在南三所院子里的宫女青桃,他自认问心无愧,可到底年纪小,从昨儿一直担惊受怕。直到刚刚小喜子偷偷告诉他,德妃娘娘这会正跪在皇上跟前为他辩驳求情。他心里将信将疑,毕竟德妃娘娘虽是他生母,但一直都不喜他。可逃出来后,见她真的不顾七个月身孕跪在地上,他心中不觉涌入一股暖流。“老四,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要朕罚你,是在表明真是你害得皇贵妃早产的?”这时康熙突然开口,他看了看四阿哥再看看德妃,心中突然有了种明悟,面上却依旧喜怒不行与色,只是手摸挲着玉扳指的速度忽然加快。不等四阿哥否认,德妃就急道:“皇上,四阿哥只是关心臣妾一时口误,他不可能害皇贵妃娘娘的,请您明鉴啊!”她要的是清白无辜的尊贵四皇子,可不是没了名声的无用废物。四阿哥黑葡萄似的眼睛一下润满了水汽,感动的看着德妃娘娘。以前是他想错了,其实德妃娘娘还是疼爱他的。可就他兀自感动时,康熙再次开口:“先不论其他,老四,朕问你,你不是被关在寝殿内不准出来,又是怎么知道德妃在为你求情?”说到这,他凤眸冷冷的转向小喜子:“还有人胆敢阴奉阳违,不怕死?”小喜子被这一眼吓得腿一软,当即惊恐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是奉德妃娘娘的命令,说等她在殿内为四阿哥跪下求情时,告诉四阿哥这个消息,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皇上饶命!”这话一出,殿内诡异的安静一秒,随后纷纷哗然。难道今儿一切都是德妃的算计,那她未免太可怕了!四阿哥不敢置信的看向德妃娘娘,小脸煞白。只有康熙淡定依旧,小喜子早就是他的人。刚刚那一眼就是让他说实话。果然如他所猜测。“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就在这时,德妃的贴身宫女柳画惊恐的扑向晕倒的主子。德妃在听到小喜子供出她后,就瞳孔皱缩,而这时余光又瞥到皇上的表情。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纰漏,当即果断地抱着肚子装晕了过去。康熙看到这一幕,讥讽地勾了勾唇,还是让人叫了太医。只是醒来后的德妃已不是德妃。而是——德嫔。……皇宫中没个消停,赫舍里府也同样不平静。“哟,这不是大妹妹嘛,你终于回来了!”何茵茵刚回到赫舍里府,包袱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匆匆赶去了正院,谁知却在院门口碰到了大嫂。“见过大嫂,大嫂,我还要去看额娘,这就失陪了。”何茵茵抬头看了她一眼,此时不想跟她纠缠,行过礼后,就直奔赫舍里夫人的寝间。留在原地的大少夫人朝着何茵茵的背影眯了眯眼。“主子?”早春见主子不走,喊了一声。大少夫人回神,她刚刚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府里这位嫡长女气势摄人,姿仪绝美,不是外貌面孔有多么美,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想着不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早春听了却不以为然:“主子,肯定是您看错了,我刚刚也瞧见大小姐的模样了,那一脸的苍白,眼下的青黑,满身的风尘仆仆,还没走之前看起来气色好,至于气质,恕奴婢直言,真没看出来,还是一样的规矩木讷,不然……”说着嘴巴往步顺达的院子方向努了努:“能被那位比下去,毫无所觉的勾走了未婚夫的心。”她语气很是鄙夷不屑。要知道二小姐步顺达容貌也就清秀,但人就是在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与佟三少爷有了苟且,可见大小姐是多么无能又多么平庸。大少夫人也觉得可是自己的错觉,笑着搭上早春的手,语气兴味道:“大小姐回来了,戏台已经搭好,只等好戏开锣。”“主子放心,肯定不让您失望!”